足够
Jan012020
一个人即使只生活过一天,他也可以在监狱里待上一百年而不至于难以度日,他有足够的东西可供回忆,决不会感到烦闷无聊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这也是一种愉悦。—《局外人》(阿尔贝·加缪)
喝酒的人,几粒花生米就足以让他品出酒的真味,吃的有滋有味,酒不需要满桌菜肴作陪,而满桌菜肴上的酒是作陪的。真爱喝酒的,即使有满桌菜肴也要叫上一碟花生米,才算配得上杯中的酒。小叔是爱酒之人。
吃过最香的最有记忆的花生是外婆给的。外婆家的院子像个小花园,假山、圆的石桌和石凳子,假山比石桌子高,有水,还有五颜六色的小鱼在游动,院子的栅栏是竹子扎的,盘绕着金银花的藤蔓,开满白色的花,一个个张开小嘴憨态可掬,栅栏围起来的土地种着花生,而村里人家的土地都用来种土豆番薯。
小时候总以为花生成熟的时候是在过年的时候,因为每到过年去外婆那里拜年,就能吃到炒花生。十来颗带壳的花生,能剥上整个夜晚,一个花生里藏着好几个花生米,每一颗花生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,但是每一颗的香味仿佛都能蔓延到现在。那时候花生只够用来当零食解馋。
在饭桌上吃到花生米,是再长大些了,母亲做的油炒花生米,家里来客人,摊鸡蛋,炒花生米,等不及用筷子夹,直接把油油的花生米攥在手里,放进嘴里。
父亲回家后,苔菜花生米炒的才叫一绝。教过好几回,总也把握不了火候,手法也不同,一直也没有敢尝试,贪父亲的那一碗苔菜炒花生米。